第19章 线索

最近几天,韩理都很少联系陈阳阳,偶尔打电话过去,要不是没有接听,要不就是匆匆挂断。

陈阳阳想,或许这个雨夜失踪案变得更为棘手了。

陈阳阳上网搜索了一下那篇博客,发现那篇博客又更新了,而且更新的内容竟然跟陈阳阳提供的线索息息相关,那件清洁工服被扔在了垃圾站里面。

陈阳阳搜索了一下那个垃圾站的位置,她直觉,这个垃圾站里应该会有什么线索。

下班之后,陈阳阳便直接开着车去了垃圾站的方向。

到了之后,陈阳阳在附近找了一个停车位,然后步行找到垃圾站的方向,没想到一进去,就发现了警局里几个熟人的身影,他们手里拿着本子,应该正在做走访。

韩理正在树下抽烟,远远地便看到了陈阳阳,她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套头针织衫和一条休闲的西装裤,脚下是一双低跟的小皮鞋,露出一节纤细好看的脚踝,头发是黑色的长直发,柔顺的垂在身后,看起来恬静得如同油画中抱着向日葵的少女。

韩理将烟踩灭了,走了过来,走近了他才看到他耳朵上戴了一个粉色的珍珠耳环,宝石形状,他心中一动,她不是没有耳洞的吗?

韩理伸手,搭在了陈阳阳的肩膀上,因为是从后面过来的关系,陈阳阳没有看到韩理。

在手搭上去的一瞬间,陈阳阳的手肘便往后,猛地出击,韩理没有回击,而是选择用胳膊挡住了陈阳阳的手肘的攻击,然后猛地一拽,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。

他低着头,声音比平时更加沙哑低沉,带着浓浓的鼻音,他在她耳边吐纳着热气说道:“怎么,想谋杀亲夫?”

原本一直在不安挣扎的陈阳阳就这样安静了下来,整个人像是一团棉花一样,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,她说:“你突然从后面过来,而且身上的味道那么重,我哪里会知道是你?”

身上的味道那么重?

韩理忍不住往低头往自己衣服上嗅了嗅,汗味里面隐隐夹杂着浓浓的烟草味,味道确实重了点,这几天忙得天昏地暗,连洗澡的时间都没有。

“嫌弃我?”韩理说,“晚了。”

他拉着陈阳阳走到刚刚抽烟的那棵树下,一双大手捧着她的脸,他的手指插进她茂密的发丝中,迫使她将下巴抬起来,一张小脸完完全全呈现在她面前。

他的吻,毫无征兆,铺天盖地便吻了下来,这个吻要比平时激烈许多,两个人的唇舌狠狠地纠缠在一起,分开的时候,两个人唇舌中还拉扯出了一道银丝。

陈阳阳大口地喘息着,呼吸急促,素白的脸开始变成了绯红色。

韩理低着头,看着她脖颈间那颗红色小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着,他骨节分明的手指,滑向了那颗小痣,慢慢的顺着那颗小痣一路向上,摸上了那颗粉粉的宝石形状的珍珠耳环。

韩理说:“你不是没有耳洞吗?”

陈阳阳没想到他会突然之间问这个问题,她说:“我这是耳夹款的。”

韩理说:“就是不用打耳洞也能戴?”

陈阳阳:“是的。”

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,那样用力,恨不得要把她整个人揉进身体里才好。

陈阳阳说:“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来吗?”

“我知道,你看了博客对吗?”韩理说,“这有什么好问的。”

陈阳阳:“……”

显然,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她那个耳夹款的珍珠耳环。

两个人分开的时候,都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大战,她从包里拿出粉饼和口红补妆,他就在旁边笑着看着她。

等她补完妆,他才开口说道:“你是有什么发现吗?”

“我只是觉得他之所以把那件衣服丢在了这个垃圾场,肯定是有原因的,说不定这里也会有一些别的线索。”陈阳阳说。

“没有,除了那件衣服,我们什么都没找到。”韩理说。

“那会不会是,雨夜失踪案的人其实都还活着,他抓那些女孩,是有其他的目的,毕竟你不是说到现在还一具尸体都没有找到吗?”

韩理摇头说道:“可能性不大,首先,他是有选择性的作案,目标定在十七八岁的少女群中,其次是雨夜作案,选择雨夜,其一可能是雨夜作案留下的线索会比较少,雨水会清洗掉很多痕迹,其二,便是雨夜对他有着某种特殊的含义,我个人更倾向于第二种。

还有一个,便是他是有区域性的作案,不过目前就出现了罗凯娜这一个意外,很明显,罗凯娜就读的学校,跟他作案区域距离很远。抛开罗凯娜这个因素,这一切,都符合连环凶杀案的特性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罗凯娜跟雨夜失踪案有关?”陈阳阳说。

“罗凯娜失踪是在雨夜,而且,那天,她很有可能是在找江江的过程中遇到了凶手。”韩理说。

陈阳阳的心漏了一拍,原来韩理跟她竟然有一样的推测。

韩理拍拍她的肩膀说:“你不要有心理压力,我不会把这件事跟江江说的。”

陈阳阳点点头“嗯”了一声。她说:“你们什么时候收工?”

“快了。”韩理说。

陈阳阳又问:“那你之前说的那件事,就是在微信里说的那件事,你还记得吗?”

韩理笑了,故意问道:“什么?”

陈阳阳说:“就是来拜访我父母的事情啊。”

“哦,这么着急?”韩理说。

陈阳阳知道他故意的,只是笑了笑,她说:“那我先回去了,工作虽然重要,但是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
韩理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:“知道了。”

韩理将陈阳阳送到停车的位置,陈阳阳朝韩理挥挥手,然后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,车子刚开出去没多远,一个老大爷忽然从路口冲了出来,陈阳阳猛地踩了一脚刹车,车轱辘和马路发出了一阵尖锐的摩擦声。

韩理听到声音,赶紧往前跑去,就看到地上躺了一个老大爷,脸上有轻微擦伤,应该撞的不重,可是手上却缠着白布,塑料袋里的药盒散了一地。

陈阳阳显然也吓得不轻,赶紧从车上下来了。

老大爷哎呦叫唤了两声,就要从地上爬起来,陈阳阳和韩理赶紧扶起老大爷,韩理说:“大爷,您还是先躺着别动吧,万一伤到了内脏就不好办了。”

老大爷说:“没事没事,姑娘都没有撞到我,是我自己跌了一跤,摔得也不重,就是蹭破了一点皮。”

陈阳阳说:“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。”

老大爷说:“我这才进过医院,又要去医院,这不是耽误我干活嘛。”

陈阳阳说:“您工资是多少,我赔给您,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。”

陈阳阳主要是怕这时候不检查,万一到时候有什么毛病惹上一堆麻烦。

在陈阳阳的坚持下,她带着老大爷去了附近的医院,医生一看,又是这老头,才出了医院,这会儿又进来了,医生说:“刘大爷,你咋又来了。”

刘大爷把原因说了一遍,医生说:“你以后过马路可不能这样横冲直撞了,把人姑娘都给吓坏了。”

医生是个健谈的,这小医院里又不比大医院,很是清闲,等护士给刘大爷上药的时候,医生就对陈阳阳和韩理说:“这老头,也可怜,年轻的时候,家里成分不好,后来老婆带着孩子跟他离婚了,现在一个人靠着捡垃圾为生。”

听到捡垃圾,韩理和陈阳阳互相看了一眼,陈阳阳问道:“那刘大爷一般都去哪里捡垃圾,会不会去附近的垃圾站捡垃圾,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人?”

医生说:“就是因为去垃圾站捡垃圾,结果手被腐蚀了,伤得还挺严重。他们啊,就是不注意卫生,你说这垃圾能随随便便用手碰么?”

“这种情况经常发生么?”陈阳阳问。

“也不经常,这要是经常发生,他们肯定也不会这么不讲究了。”医生说。

陈阳阳陷入了沉思,出了医院之后,陈阳阳说:“你觉得这个事情会是巧合吗,垃圾站莫名出现了大量带有腐蚀性的东西。”

韩理说:“在这里,没有巧合,所有存在的东西,都有其必然性。”

出了医院之后,两人直奔垃圾站的方向,开始寻找起来,在垃圾站里面,果然搜索出来了很多化学制品的包装。

初步判断,这些化学制品可以制作成具有超强腐蚀性的铬酸洗液,这种洗液只要滴到人身上,就会灼烧衣物或者烫伤皮肤,如果是直接倒入下水管道,就连金属都会被腐蚀掉,一般清洁的话,用不到这么大的量,不然地板都会被烧穿。

陈阳阳想,那人的裤腿上有一大块被灼烧的痕迹,会不会就是在制作铬酸洗液的过程中,不慎滴落到身上造成的?

韩理说:“难道一直找不到尸体的原因,是因为尸体已经被铬酸溶掉了吗?”

陈阳阳摇头:“不可能会那么快,如果要把失踪的少女全部融掉,首先,用量需要非常大,其次,即使是铬酸的溶解,也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,在溶解的过程中,时间长了还会散发出味道来。

所以,他一定不会等完全溶解后再抛尸的。不过,如果真是这样的话,那他很聪明,选择将尸体和包装分开丢弃。”

韩理说:“是啊,这些包装的材质是不可能会被铬酸溶掉的,丢到垃圾站,这些垃圾会被人工处理掉,而那些尸体也会被铬酸溶掉,从此以后,那些人随着时间的推移,就像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一样。”

一旁的江承因为刚进刑侦科,经验不足,所以拿着本子在一字一句,认认真真地记录着两人的对话,然后在抛尸地点那儿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。

他原本因为上次在韩理家聚餐,因为陈阳阳害得高萌提前离开的事情耿耿于怀,可这会儿,却不由自主地对陈阳阳刮目相看了。

她好像,跟他所知道的那些白领是不一样的,而且,人家开的是路虎哎,他师父该不会是偷偷摸摸傍上了个富婆吧?

韩理和陈阳阳说完之后,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,他问陈阳阳:“铬酸洗液溶掉尸体确实是需要非常大的量对吗?”

陈阳阳点头:“如果那些人的确都是被铬酸洗液处理的话,那么确实需要非常大的量。”

韩理将江承叫过来,对江承说道:“现在去调查一下卖化学制品的店子,对于铬酸洗液重点排查一下,看看最近有没有购买量非常大的人,单位也要重点排查。”

陈阳阳说:“那我们现在干嘛?”

韩理笑了一下:“我们?”

“我可是这个案子的关键证人,证人和警察怎么就不能算‘我们’了?。”

韩理说:“我们的关系只是证人和警察?”

他搂住她的腰,趁人不备在她嘴上咬了一口,陈阳阳吓了一跳,赶紧退后了一步,拉开和韩理的距离,嘴里不满的说道:“你这样影响多不好。”

韩理笑问:“那你觉得他藏尸的地方会在哪里?”

韩理说:“所有抛尸的人,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共性,多点抛尸,小近大远,远抛近埋,他将尸体处理成这样,埋的可能性会更大。”

陈阳阳说:“那埋又会被埋在哪里?”

韩理:“看他作案的手段,很明显是在挑衅警方,所以,这种人,不会像普通人那样大老远抛尸。”

陈阳阳说:“所以,他会像玩游戏一样,让尸体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,却让你们永远都找不到。”

犯罪心理学上,在碎尸现场和抛尸现场之间,抛尸现场与抛尸现场之间,人、事、物、时间、空间等方面都存在一定的联系。尽管犯罪分子杀人碎尸后对选择抛尸地点各有不同,但抛尸现场在空间上可形成一定的特征,如多次抛尸于住地附近则抛尸地点在空间上会成“弧线形”、“三角形”、“四边形”甚至“圆形”;还有一种便是沿途抛尸,则可能沿交通线路形成“直线形”、“弧线形”。

所以韩理在凶手经常作案的区域呈放射性开始排查,这个范围是很大的,需要动用很多人力和物力,大家连着加班加点很多天,没日没夜地寻找,终于在距离市一中一处十公里远的地方发现了大量的残骸。

韩理看着到处挖的小土坑,那些人就像是玻璃渣子一样被人从土坑里挖出来,那么小小的一点,韩理看着,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
那些尸体,的确被凶手用铬酸洗液溶蚀了,不过还残存了大量的骨骼,如果再晚一点发现,或许连这些骨骼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了。

接下来就是法医的事情了。

记者闻风赶来,争相报道,容城电视台白天黑夜都在追踪着这个报道,局长整天忙着对外做公关,而韩理却回了家,洗了一个澡,然后瘫在大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。

“咚咚咚”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,韩理打着哈欠,穿着那双软底拖鞋下了床,因为睡得不安分,那头卷发已经完全炸了毛。

韩理打开门,竟然看到高萌站在门外,手里还提着买好的菜。

韩理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,他警惕的看着高萌说道:“高萌?你,你干嘛呢?”

看着韩理像是避着洪水猛兽一样避着自己,高萌一口银牙都差点咬碎了,她强迫自己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说道:“韩哥,这几天累了吧,我,我就是想给你做一顿饭,没有别的意思。”

“我吃过了,刚吃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肚子里就传来咕噜一声脆响,声音很大,还带着回响,两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清楚。

一阵沉默之后,高萌捏着塑料袋的手紧了紧,她说:“韩哥,我就只是想做一顿饭而已,你从回来之后,肯定就在一直睡觉吧。”

她抬起头来,两只眼睛看起来红红的,她说:“难道我们连朋友都不能做吗?”

韩理叹了口气说道:“进来吧。”

“哎。”高萌很开心,扬起头又笑了笑,看起来很可爱。

韩理将电视打开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,他说:“厨房知道去吧,我看会儿电视。”

电视上正在播放财经新闻,高萌点点头说:“韩哥,你看电视吧,我一个人就做就可以了。”

“啪嗒”一声,是碗摔在地上清脆的响声,韩理跑进厨房,发现高萌正蹲在地上捡碎片,而砧板上是被切得惨不忍睹的土豆,韩理将含在嘴里的烟头拿在手上说:“你真的会做饭吗?”

高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韩理:“我,我有跟着妈妈学一点点。”

韩理将烟头碾灭之后扔进了垃圾桶里,他说:“还是我来吧,你去看电视。”

高萌连连摇头,摆手说道:“不要,明明说好是我做饭的,要不,我们一起做吧,我帮你打下手。”

韩理无奈的笑笑:“厨房就这么点地方,太挤了,你去看电视吧。”

高萌心里不是滋味,你和陈阳阳不也能一起待在里面吗,可是她没说出来,陈阳阳是他女朋友,而她什么都不是。

高萌有些茫然的坐在沙发上,电视上在演些什么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。

高萌扭过头,看向厨房的方向,其实厨房有层布帘,根本什么都看不到,她心里不禁有些委屈,从小到大,她何曾干过这种事情,明明知道他已经有女朋友了,还这样死缠烂打,让人不齿。

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,打断了高萌的思绪,她走过去开门,竟然是江承,看他的样子,显然也是刚睡醒过来,看到高萌脸微微泛红,他张了张嘴巴说道:“高,高萌。”

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跟江承的兴奋相比,高萌的脸色显得有些不太好。

“我来找韩哥有点事儿。”江承说。

江承在客厅看电视,高萌生气的走到厨房质问道:“韩哥,你把江承叫过来是什么意思?”

韩理有些不解,愣怔了一下没有开口。

“你明明知道他,他……”高萌有些委屈的想哭,她说,“韩理,就算你不喜欢我,也不用做这种事,我走就是了。”

“哪种事?”韩理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解释一下了,“高萌,我对你,就只是普通同事,顶多因为你是我同校的小师妹所以多了那么一点照顾,如果之前让你造成了什么误会,我很抱歉。”

一句“我很抱歉”,把高萌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。

高萌没有说话,转身跑开了,她用力的关上门,韩理没有追出去,江承有些难受,他说:“我是不是不该来呀?”

“这都什么事儿啊!”韩理揉了揉头发,无奈地看着江承。

“我是听刘敏说高萌要给你做饭,所以我才过来的。”江承怕韩理跟高萌单独相处,每次只要高萌看到韩理,其他的人好像全都变成了空气一样,可是,他偏偏还没有办法去嫉恨韩理。

江承说,“韩哥,我去送她回家。”

韩理点头说道:“去吧。”

高萌哭着跑了出去,容城天黑得很早,下午五点多就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,小区里的路灯又暗得如同萤火虫一样,主要是为了怕影响到住户的睡眠质量,所以灯光一般都怕偏暗。

冷不防的,高萌撞上了一个黑影,“哐当”一声,是铁锹掉在地上的声音。

高萌尖叫一声,最近雨夜杀人狂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,她毕竟只是个文职工作者,没什么机会出外勤,虽然是个警察,胆子也还是比较小,而且对方大晚上的拿着一把铁锹,总会让人往不好的方向联想。

黑影站了起来,借着微弱的灯光,高萌看清楚了,对方是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,戴着眼镜,穿着一件白衬衫,外面套着一件针织马甲,他小心翼翼的看着高萌,想伸手将她扶起来,高萌后退两步,自己麻溜的站了起来。

“你没事吧?”中年人问。

高萌摇摇头说:“没事。”

身后的江承追了上来,他说:“高萌,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
高萌看了一眼中年人,又看了看身旁的江承点点头说道:“好,谢谢你。”

江承这才注意到旁边站的中年人,忙问道:“这位是?”

高萌拽了拽他的袖子说道:“别问了,走吧。”

等高萌和江承走后,中年人这才重新捡起地上的铁锹,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,神情冷漠。

快到家的时候,他将铁锹放在了楼道下面,然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走上了楼梯。

陈母正在做饭,听到开门的声音,从厨房探出头来,她说:“常树,你今天没课了啊?”

常树“嗯”了一声说道:“没有了。”

“江江物理比赛大概是几天啊?”陈母问。

常树说:“来回大概要两天,学校订的酒店都还不错,这回名次考得好的话,高考还能加分。”

“真的啊,你看江江有希望吗?”

常树想了想说道:“有的吧。”

这次物理考试听说很难,因为他是物理老师的关系,所以陈江江的物理一直是最拔尖儿的一科,不过这次考试是全国性的,凭借江江的实力想要拿到名次,还是有些难度的。

听常树这没底气的话,陈母叹了口气说道:“只要高考不发挥失常,应该能考一个不错的学校了。”

“是的。”常树说。

楼上正在做作业的囡囡跑了下来,一看到常树就抱了个满怀,常树就抱着她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。

陈父和陈阳阳一前一后下班回家了。陈阳阳看到常树之后还有些惊讶:“舅舅,你今天可真早。”

常树说:“是啊,好久没和你们一起吃过晚饭了。”

常树教的都是高三生,基本上都是跟着学生一样,起早贪黑的。

吃过饭之后,囡囡洗完澡便睡觉了。

陈父拿来棋盘,准备和常树下一把象棋,常树摆摆手手说:“不了,我还有点事情。”

“有什么事情?”陈父问。

“要跟一个朋友见面。”常树说,“姐夫,姐姐,我先出去了。”

常树出去之后,陈阳阳从楼上下来,对陈母说道:“妈妈,你最近腌了酱牛肉没有?”

“干嘛?”陈母问。

“我带一点给我朋友吃。”陈阳阳想了想,又加了句,“男朋友。”

“上次跟你一起来的,个子很高的那个?”陈母问,“他是做什么啊,家世背景怎么样,咱家也不是什么势利眼的人家,一般般过得去就行了,还有啊,他们家……”

“行了,妈妈,我会去慢慢了解的。”陈阳阳抱着酱牛肉的罐子说,“我先出去了。”

“什么,你都还什么都没了解就跟人家谈朋友,你这样会吃亏的,我跟你讲……”陈母还在说些什么,陈阳阳已经打开门跑了出去。

她抱着酱牛肉罐子出去,路灯下,她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,手里拿着一把铁锹,看背影,好像是舅舅。

这么晚了,舅舅拿着一把铁锹要干嘛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