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韩令快要急的抓耳挠腮，怀疑他三叔不会救场的时候，韩理的电话终于打了进来。

那时候，陈阳阳正在看一本将中国古代发明的书，书里面有很多有趣的故事，数学，物理，农业，天文学都有设计，而古代最早接触化学的竟然道馆里面炼丹的道士，用绿矾这种制作硫酸等材料的东西来制作一种叫做丹油的东西。

手机响起，是韩理打来的电话，陈阳阳放下书，走到外面接听电话。

韩理问：“在干嘛？”

陈阳阳说：“在看书。”

韩理又说：“那我约你出来有时间吗？”

“看看吧。”陈阳阳说。

“没有时间？”

“有。”她妥协似的开了口，根本没有拿乔的机会。

“出来吧，我在学校门口这里等你。”

“你知道我在哪里？”

“你刚刚不是说了吗，图书馆。”

“我没说是学校的图书馆。”

“你说了，你不记得了？”

“是吗？”陈阳阳觉得自己的记忆力很好，不会有出差错的时候，可是保不齐也有这种时候，于是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，“可能有吧，那我收拾东西了马上出来。”

电话那头传来韩理的轻笑声，陈阳阳马上说道：“韩理，你唬我！”

“嗯，出来吧，我已经到了。”

陈阳阳把电话阖上了，她走进去，看了看坐在桌上心怀不轨的韩令。

他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说：“姐姐拜拜，书我已经帮你还了。”

陈阳阳朝他竖起拇指，说道：“韩令，你好样的。”

“夸我？”

“你说呢？”陈阳阳似笑非笑的说道，“我先走了，你们俩好好学习。”

等陈阳阳一走，韩令就像解放了天性一样，他伸手，抓着陈江江长长的辫子开始辫花，可是那头发太滑了，抓在手上总是像沙子一样溜走了，见陈江江还是一个劲的沉浸在物理试卷中，他又伸出手指去玩陈江江卷卷翘翘的睫毛。

睫毛被弄得好痒，陈江江终于假装不下去，她抬起头来，郑重其事的警韩令：“别打扰我学习。”

韩令撑着脑袋看着她，笑得十分开心：“陈江江，你回答我一个问题，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？”

“什么秘密？”陈江江问。

“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了，还能叫秘密吗？”韩令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，“你说你傻不傻？”

“你最聪明了，谁能有你聪明啊，闭着眼睛睡大觉都能考第一。”陈江江脸色又沉下去了。

韩令说：“好好好，我错了，你别像在围棋社那样冲我发火了。”

陈江江是个性格很闷的人，就连发起脾气来，也是闷不吭声的，连着两三天都没理韩令，韩令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，每天巴巴的往前凑，谁知道，某一天，陈江江就一边哭，一边指着他大声说道：“凭什么，凭什么明明是我先去的围棋社，为什么最后赢的还是你？”

“你，你不也赢了我好几局嘛。”韩令有些不知所措。

“你当我看不出来，那是你故意要让着我，我才不要你让！”陈江江哭得更凶了。

现在想来，韩令都觉得心有余悸。

陈江江忽然低声说了声：“对不起啊，韩令。”

韩令像是懒猫一样趴在座位上，他笑眯眯的看着陈江江，午后的疏懒的阳光打在他身上，柔和得不可思议。

他说：“陈江江，我接受你的道歉，不过啊，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。”

“你，你说啊。”陈江江看着这个样子的韩令，她觉得，韩令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美少年似的，怪好看的。

“你喜不喜欢我？”他突然坐直了身体，整个人离陈江江很近很近。

“我，我……”陈江江垂着眸子，睫毛轻轻的颤动着，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点、些不知所措。

韩令伸出手，点了点了一下她的睫毛，笑眯眯的说：“像是要飞走的蝴蝶。”

“啊？”陈江江抬起眸子，脸红红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脸。

韩令凑到她耳边，叹了口气，像是人命般的说道：“那我先把我的秘密告诉你好了，陈江江，我喜欢你！好好考，我们以后去一样的大学。”

他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，说实话，他觉得她的脸有点儿烫嘴。

能不烫么，这脸都快红成油焖大虾了！

————

晚上，陈阳阳来接陈江江回家，韩令在陈江江离开之前偷偷亲了她一口，陈江江的脸又开始红了，她偷偷瞄了一眼，发现陈阳阳正在看手机，似乎并没有注意到，她稍稍松了一口气。

她说：“韩令，你别这样。”

韩令又露出那两颗尖尖的小虎牙，问她：“别怎么样啊？”

“我，我不跟你说了，我回家了，明天见。”陈江江说。

陈江江背着书包，低着头一直没说话。

陈阳阳收回手机问她：“怎么了？”

陈江江不说话，陈阳阳轻笑一声说：“因为韩令的事情？”

陈阳阳指的是韩令叫韩理把她支走的事情，而陈江江却想成了另外一件事情，她结结巴巴的开口道：“姐姐，你，你看到了？”

“看到什么？”

“没什么。”

陈阳阳打开车门，陈江江却磨磨蹭蹭不肯上去，陈阳阳问她：“江江，你到底怎么了？”

“姐姐，我想等下自己回去。”陈江江说。

“不行。”陈阳阳一想到白天见到的那个怪人，心里总觉得不踏实，所以想也没想便拒绝了陈江江的提议。

陈江江说：“为什么不行，我可以自己坐车回去，再说了就算是走回去也没有多远，我不用你接。”

事情很反常，她怎么会突然这么抗拒接她放学的事情，陈阳阳眯起眼睛问道：“陈江江，你告诉我，发生了什么事情？”

陈江江说：“姐姐，对不起这一次我不能听你的了，娜娜的妈妈约了我见面，她这会儿应该快到约好的地点了，我必须去见她。

我是娜娜的朋友，我不能不管她的事情，如果今天是我出了事，娜娜也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。姐姐，你不了解她，你不知道她有多好。”

陈阳阳有点想笑，却又有点心酸，她看着这个样子的妹妹，心里到底是欣慰的，她说：“江江啊，姐姐在你眼里就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一个人吗？”

“姐姐，你是同意了吗？”

“嗯，上车吧。”

陈江江和罗母约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KFC见面，罗母是连夜从杭州萧山那边坐飞机赶过来的，因为横店那边现在还没有机场。

陈江江已经好多年没见过罗母了，她觉得她好像比以前还要漂亮了，穿着剪裁良好的风衣，头发是漂亮的大波浪卷，染成了淡紫色，脸上画着精致的妆。

可饶是这样，也还是没有掩饰住她眼底的疲惫，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。

陈阳阳伸出手：“伯母您好，我是江江的姐姐陈阳阳。”

“阳阳你好。”罗母伸出手，与陈阳阳的手交握在一起。

陈江江说：“阿姨，您快告诉我，娜娜到底怎么了？”

“我这次来就是想问你知不知道娜娜的消息，娜娜说要去横店找我，还给我看了她买的机票，她说要我去萧山的机场接她，我当然不愿意了，我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，每个月给娜娜打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，如果她再跑去跟我一起生活，我现在的老公肯定不愿意。”

因为怕孩子打扰到自己的生活，所以狠心地将她推开了，她以为给了钱，就能证明自己是个“好妈妈”了吗？

陈江江神色黯然了一下，陈阳阳捂住她的手，摇摇头，示意她继续听罗母说下去。

罗母说：“后来，我和娜娜大吵了一架，我再给她电话，她就不接了，消息也不回。

我还以为她是改变了主意，不会来找我了，可是，我发现我给她打的钱她也一分都没动过了，这件事很不对劲，我和娜娜就算吵架吵得再凶，她也不可能不花我给她打的钱，所以，我觉得娜娜肯定是出事了，我不了解她的生活，也不知道她有哪些朋友，我就只认识你，江江。”

陈江江看着陈阳阳说道：“姐姐，你不是说娜娜去横店了吗，你不是说，她只是因为不想打扰我学习，怕我高考发挥不好所以不联系我吗？”

后面的话当然是陈阳阳瞎编的，只是为了让陈江江放宽心而已，她说：“我猜测是这样的，那时候，我们的确都以为她去了横店，她不联系你的理由也只能是这个了。”

陈江江果然还是个孩子，这会儿眼圈又开始泛红了，她说：“姐姐，娜娜会不会真的出了事情？”

陈阳阳说：“这事儿我去问问韩警官，他或许会知道。”

一听到“警官”两个字，罗母立马说道：“那就麻烦你了，江江姐姐。”

“没事的，不麻烦，不麻烦。”陈阳阳将之前的事情，仔仔细细地梳理了一下，她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，因为韩理的话，她便没有去多想。

现在事实证明，罗凯娜的的确确是失踪了，作为警察的韩理会知情吗？